永春荔枝 又到了荔枝熟的季节,圈里圈外的人们都在传说着荔果挂枝的欢喜放在手心的美丽吃进嘴里的甘醇。永春荔枝以其独有之优怡然于世:晚熟,只是不争;皮薄核小,只为肉厚;肉厚,只为涵甘汁。 永春南门古镇岵山就是一座古荔园。虬虬叠叠的树根盘错着数十代人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对家族兴旺的渴望,对俏丽枝头的渴望;嶙嶙屹屹的枝干展延着老人们或浓或淡的陈年旧事,展延着孩子们似真似假的前途愿景。数百年间,在红了又红的荔枝树下繁衍生息的岵山百姓,开门见树,推窗见树,人们夸其诗意栖息,他们或只能说:“你倒自己试试看。” 可不是得自己试试才知个中滋味?清末民初,无以聊生的数不清的岵山男人只能选择爬山涉水远渡重洋时,诗意离得很远;家中没有男人的岵山女人们守着田园守在树下守护一家老小,一年一熟的荔枝连糊口都不能,诗不诗意已无心品味。不知在那些岁月里,陷于困境的女子们是否曾有一位拿起砍刀对着静默无辜的荔枝树?想来该是咬牙切齿,欲斫而不舍,终盘桓而返吧?生活何其苦涩,若连房前屋后不离不弃的荔枝之淳美亦失,那么该拿什么作为活下去的理由作为等待良人归来的动力作为枯盼劫后以生的慰藉呢? 其实,我真的不知岵山人曾历过多少困苦与穷途,但我与你一样知道他们活下来了,挺过来了。年复一年红了又红的荔枝早已不止是好吃的荔枝,它们是陪伴的友人,是携手的亲人,是无人问津时自娱自乐的妙意,是物稀价高时补贴家用的美丽。 那一天,我刚从岵山出来,隐约听见数百年前奉旨而至的黄浦江畔青浦人杜昌丁先生(永春州首任知州。籍青浦)正在州衙与同僚说,知永春州(雍正十二年即年永春县为永春直隶州,辖永春德化大田),从手植荔枝始吧。若永春子民的日子若荔枝红若荔枝甜,咱们也就算对得起这一方百姓了。于是,他在府衙内虔诚地种下两棵荔枝。 杜公荔枝 我不知杜公是在初春还是仲夏是秋高还是冬残的时候来到永春,但我知道杜公定是尚未下轿已闻荔枝飘香,未至府衙已停轿品荔枝甜。 不管这位州牧是何时何地看到听到吃到永春荔枝,他定然都是心怡之口悦之,直至手痒痒植苗于府衙。晨浇水、午除草、春施肥、秋赏苗,掌永春州之杜昌丁以深植土地的挂牵去挂牵一方百姓。他种的哪里是荔枝,是永春德化大田百姓的幸福安康。 转眼见,长长的数百年只化作短短几页纸留在史册,若不翻起,似乎已消散如烟。杜昌丁之名,于短命且健忘的人类而言已显得太茫远,唯有那两株深扎衙门内的荔枝树每年花开花谢,每年红了冠顶红了树梢红了老枝红了新芽,昼夜不忘曾经的老杜在某一个仲夏之夜或与同僚或与亲朋一道品味荔果的诗情画意。长情如斯,树尤感人。 今年夏天,杜公的两株荔树又红了,红得悄无声息,就算你天天从树下走过,它也绝不会喊一句看看我;红得热热烈烈,就算你不抬头不寻找,它也艳艳地在阳光下绚丽灿烂。恰在今天,我从你身旁过,抬头遇见杜知州端坐树尖,鹤发童颜,美髯飘飘,手拈荔枝,以啖以玩:细剥去皮,只见红绡,轻挑红绡,肉白汁长,慢嚼慢咽。俏皮的杜公啊,后人早已无法知晓三百八十年前的你如何牧州,但您老知永春廿七载,史誉“廉洁宽厚,深得人心”,也算是值了。 恍惚间,低头揉眼再抬头,哪里还得见杜公,抬头处,唯有一树荔枝,红得肆无忌惮红得静如处子。 永春荔枝 (图片自拍于永春) 梁白瑜感谢您与黄梁一鱼的默契。。。 黄梁一鱼,不是梦,也不是鱼。是手无寸铁者执着于心的念头和活着的方式。 执着,如喑哑巨石般沉重,似西西弗推动巨石般令人绝望。在绝望中寻到力量是活着的方式。 活着,是存在的合理也好,是合理的承受也罢,是独自怆然的今日昨日亦或是唱罢登场的轮回,都一样需要一种方式来支撑它的模样。而最讨巧的恰是以文字呈现的方式。 赞赏全部用于和光公益书屋 赞赏 人赞赏 长按白癜风怎么治疗北京中科医院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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